食物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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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1/13 14:54:00
文/绯火霁月你的世界NPC一直都在

“同学们呐,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一一还有人比你更早……”

今天校长的讲话稿特长,翻了好几页还没完,我揉着咕咕直叫的肚子,祈祷升旗仪式快些结束。

晨曦洒落肃穆校园,升旗台旁的护旗手方队一水儿白衣黑裤的校服,戴着白手套。

打头的主旗手离太远看不清眉目,身姿有一种飒爽的英气,站得笔直一站那么直他不累么?

几分钟后,我溜出学校。

襄满香菜的煎饼果子刚递到手里,身边炸锅似的响起“城管来了”的呼声,占道经营的小商贩们立刻撤退得风卷残云,片甲不留。

“大婶,钱!你还没收钱!”我追着小推车喊。

无奈小推车骨碌碌跑得贼快,让我感慨其实大婶不必做煎饼果子营生,她完全可以在“负重跑步锦标赛”里拔得头筹。

我埋着头跑,咚!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手里的一袋煎饼果子在碰撞中飞出去。

“你眼睛是擤鼻涕用的吗?嘶……嘶……”我吃痛地破口大骂。

眼前的男生不停道歉:“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你没事儿吧?”

这人长相干净,声音恬静,就是没什么气势,害我瞬间斗志全无。

我悻悻推开他,去捡飞到马路中央的煎饼果子。这时,一辆摩托飞驰而过,车轮准确无误将它压扁……

那声“咔嚓”,碎裂的不是煎饼果子,而是我饥肠辘辘的心啊!

我回头,攥紧拳头怒吼:“你,赔我早餐!”

“小白兔……”这人脑袋有问题吧,被我骂他还笑,迎着我不解的眼光解释说,“你好像我们学校生物小组里养的小白兔啊。”

他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班里爱心泛滥的女老师说过类似的话。后来接触久了,认清了真相,改口说我是有双狐狸眼睛的兔子,天真无暇、笑容狡猾!

亏我当时我还害羞了那么一下下,后来恍然大悟:生物小组里养的蟾蜍鸽子小白兔,不全都是拿来做实验或者做标本的吗?

趁其不备,我一把夺下他手里的凤梨罐头:“拿这个抵债,哼哼。”扬长而去。

身后他有点委屈地小声说“我本来就打算把自己早餐赔给你”,我才不相信这种假惺惺的马后炮。

走出老远,我下意识回头瞅他,正好看见他也在回头瞅我……回眸一笑牙好白。

这人是好看,不过比起我的心上人还差得远咧。

我以为早晨一个不要钱的煎饼果子,换一份奢侈的罐头早餐,可以偷笑了。谁知人生像LadyGaga的发型一样变幻莫测。

上午第三节课,我突然腹痛如绞,开始呕吐,医院挂急诊。

一检查:急性食物中*。

班主任在我抽屉里发现了吃剩的小半个凤梨罐头。瓶底日期显示,都过期一年多了!

难怪他那么爽快就把凤梨罐头赔给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惨遭洗胃,禁食12小时,三天不沾荤腥。父母知道事情原委后,一边心疼一边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我发誓要把始作俑者揪出来,严厉制裁。但人海茫茫,时间在毫无头绪中过去了一周。

又到周一升旗,旁边女生神神秘秘问我,觉不觉得刚才扛着红旗从我们面前经过的主旗手很帅?

我一瞥,差点像古装片里的人那样仰天长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主旗手,赫然就是陷害了我的罐头男。

为免打草惊蛇,我什么都没对同学说。

放学后我周密部署,在某人回家的必经小巷,用透明鱼线在消防栓上拉好绊马绳。

然后躲拐角处,满心狰狞偷瞄外面。只等某人绊倒捧个狗吃屎,失去防范,届时我就有如天降神兵地跳出去,对他全方位拳打脚踢。

他势必大声呼救,我就跑。

过分的是我的仇人运气太好。我布下两道绊马绳,只见他望天走路,依然顺利跨过了“双重保险”。

我再也沉不住气,张牙舞爪挥舞武器扑向他:“夏烧饼,拿命来!”

以下是调查取证的成果:他姓夏,名子轶,字烧饼一一好吧“字”是我给他起的。和我一个年级,在另一幢教学楼上课,平时同学和老师面前打的是乖乖牌。大概很少有人发现他心如蛇蝎。

夏子轶眼睛里闪现乍然的光采,没有我预料中的做贼心虚,反而有点……惊喜?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有人摔倒了。那人爬起来走了几步,接着着又是“砰”的一声。那声音我听着都疼。

“哎呦呦,这他妈谁干的?!”我一看夏子轶身后的人,悚然呆立。

我把从两元店买来的双截棍往身后藏,脸颊温度直线上升。

林潇杰,和那个唱歌很好听的林俊杰只差一个字,在我们学校也是顶有名的人物。

他眼睛狭长,轮廓深邃,整个人英俊非凡。

帅是天意,酷在人为,他为人也十分狂放不羁,打起架来虎虎生风,顶撞过比伏地魔还可怕的*教主任。突出爱好是仰着头蹲楼梯下面,看超短裙女生的裙底风光。

唉,我偏喜欢。

林潇杰拍着裤管上的灰,问我找他弟弟什么事。我傻眼了,他毫不避讳告诉我,他们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我硬着头皮说了事情来龙去脉,完全换了一种口气和态度。

——心上人的弟弟我怎么能得罪,只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对不起!都怪我买东西从来不看出厂日期,我不知道自己一个粗心大意,把你害这么惨。你生气也是应该的……”夏子轶焦急地说,眼睛里一片波光潋滟,好像一闭眼,就会有星光般的眼泪坠落。

我胸口一窒,暗咐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嘴上却说算了你也不是故意。

他站在林潇杰身边,比他哥略矮,安静的模范生样子,如同草食动物站在肉食动物旁边。班里大部分女生对桀骜不驯的男生没兴趣,喜欢夏子轶这样的,除了我。

似乎也并非讨厌。就是,应付不来。

我开始有事没事往夏子轶所在的初二(1)班跑。

向他借笔记,或请教题目,借口繁多。天知道我打开笔记三分钟内必然哈欠连天,而比起攻克那些难题,我宁愿玩手机里的游戏闯关。

于是两个班都盛传我倒贴夏子轶。

这天,我拿了一本全是让人恹恹欲睡的教条主义的*治书,去找夏子轶帮我划重点。

刚踏进去半只脚,被当头棒喝:“出去!老往我们班跑,难道你没有自己的教室?我们班可不是菜市场!”

发话的是(1)班强势的班长。

听说她因为和学习委员的夏子轶一起展开班务工作,绯闻漫天飞,渐渐成了官配一一我的“横刀夺爱”难免显得天怒人怨。

我拼命按捺,不能在林潇杰的弟弟面前和人呛声,一时间忍得口眼歪斜。

“那我放学再来找你。”我咬牙切齿对夏子轶说完,退出去。

受班级沙文主义影响,其他学生也抱持看戏态度,纷纷窃窃私语,有人还在我走后重重摔上了门。

“等一下。”里面传来一个声音,门很快又打开,夏子轶走到门口,指着墙上字画冷冷说,“‘敏而好学,不耻下问。’这几个字是白贴的吗?要不我们去找班主任评评理,外班同学来问题目,有没有把别人往外轰的道理?”

这也太帅气了吧,我看得眼睛发直,都想为他的仗义执言鼓掌了。同时又提醒自己心里都有林潇杰了,立场不能动摇,默背八荣八耻!

班长抖着嘴唇,然后狠狠咬住,眼镜镜片蒙上了雾气。

隔天操场边,夏子轶把*治书还我,上面已经细致地勾出重点,还凭空多了很多笔记。

我盯着他浓墨重彩的黑眼圈:“你该不会是连夜赶出来的吧?”

他点头,说怕我着急用书。一一我着急什么呀,每天忙着插科打诨,逛街买衣服,然后自拍。

书在我手里卷成一个筒,又展平,我忽然想不到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学习。”夏子轶仿佛看出了我的局促,苦笑说,“平时讲题目时你心思恍惚,难得全神贯注的时候,总是在聊到……你,其实喜欢我哥吧?”

“你你你不要胡说!”我始料不及,舌头打结,好半天才低下头去,挤出细若蚊鸣一个“是”字。

“啪沙”,夏子轶折断了一截小树枝。从某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脸色有点可怕。难道这家伙有恋兄情结?

“下节课化学呢,我还没有课前预习。”他说。

然后背对着我挥了—下手,大步疾走。

真是三句话不离学习,老师说“预习是合理的抢跑”,勤勉的人值得敬佩。

我莫名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再去(1)班招人人烦,因为心事被看穿而不好意思。

许久后我得知,夏子轶在他们班人气下滑,不少同学骂他“胳膊肘向外班女生拐的叛徒”一一那么干净友善的一个人,出于道义,我也不允许别人往他身上泼脏水。

我蹭蹭往外跑,一出教室门就看见当事人,又险些一头扎他怀里。

“你来找我?”我惊讶。

他点头:“以后不用曲线救国了,想知道我哥的事就直接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奇怪,不都说优等生的时间金贵吗?我以为,夏子轶肯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我乐见其成,眉开限笑直夸他人好。

这件事由夏子轶提议,他却并没有兴致高昂,淡淡问:“这样一来,你依然会天天找我收集情报吧?”

“当然,风雨无阻!”

对于被班里同学针对的事,夏子轶毫不在意,说他自己会处理好。

于是后来,我从夏子轶那里得到了很多林潇杰的一手资料、

独家新闻。星座血型爱好一网打尽,64K的记事本上做满小抄。

林潇杰最喜欢的歌是《传奇》。这首近乎清唱的歌难度很高,我着实下了一番苦功,把它唱得可以入耳了。

空灵婉转的字字句句,都唱出我单方面思慕林潇杰的心情。

这份心情除了夏子轶,只有关系不错的同桌知道。

我告诉同桌想在最近林潇杰生日时,把这首歌唱给他,也算投石问路。同桌指着我笑得肠子打结。

“拜托,你的情报有误,我表哥和林潇杰关系不错所以知道,他们才不喜欢李健,品位一直都是刀郎那一挂,平时嘴里哼的不外乎《那一夜》、《求佛》之类啦。”

……我的嘴巴张成了O型。

我不得不怀疑,我兢兢业业比课堂笔记还工整一百倍的手抄本上,很多关于林潇杰的记录,纯属夏子轶捏造。

我去找夏子轶对质,他居然大喇喇地承、认、了!

我心里风在吼,马在叫,鼻孔喷气说:“也对,你干嘛帮着一个半路杀出的女的追自己哥哥啊。我长得不好,性格抱歉,成绩长期低空飞行,哪有你根红苗正,跟你一比我简直就是垮掉的一代。所以你看不起我,从中作梗,不想让我接近你哥!”

夏子轶欲言又止,只说了一句,“孔颖月,我没有看不起你。”

周六晚上林潇杰举行生日party,我超想去,不过一来我和林潇杰不熟,其次我又说和夏子轶绝交,没有去的理由了。

一一好你个夏子轶,明知道我望眼欲穿,也不对我伸出橄榄枝。这家伙的“没心没肺”,导致我在家“抓心挠肺”。苍天大地啊,借我个雷劈死他吧!

不过后来听说当晚夏子轶出了洋相,这让我心里稍稍平衡了。

他喝醉了,在人头攒动KTV大包里发酒疯,一直霸着麦唱《传奇》:“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来走远……”

说是唱到最后还哭了,啧啧。

人的感情很奇怪,在阻碍中激越,却又流逝于平淡。我越挫越勇,不知是和谁*气,做了一个大胆决定。

晚自习时的校园挺安静,远处的虫鸣此起彼伏,树木的阴翳落在我脸上挡去羞赧。

面对我的告白,林潇杰意外到:“哈,你前段时间不是和我弟弟打得火热?”

“那、那是为了打听你的事。”我不安地绞着手指。

“其实你人不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卡”?林潇杰的敷衍态度明显到瞎子都看得出来,“这样,我的手机号留给你,有空了聊……”

我摸出手机机械地记号码,看着林潇杰一阵风似地刮走,虚张声势的笑容马上垮塌,蹲下来捂着脸痛哭。

背后有人轻拍我肩膀。

我头也不回地把那只手挥开,继续大放悲声。别以为我刚才没发现某人躲在花坛后面,探头探脑偷窥。

身后的人叹气:“你就这么喜欢我哥,居然难过得哭了。”

我吸着鼻子:“不然你以为我是喜极而泣?”

“那个,别哭啦,晚自习结束我请你吃DQ。”

“无功不受禄,还是说因为你看了一场好戏。夜间剧场精彩吗?”

我也思考过,夏子轶为什么喜欢和我待一块儿,大概因为我笨。不可否认,越蠢的人,人生越狗血,越有可看性。因为漏洞百出,死去活来啊。

“……你的抬杠模式适可而止吧。”最后夏子轶说。

倒杯不洒的DQ冰淇淋真不是盖的好吃啊,特别是吃白食的时候。

我要了一杯樱桃暴风雪,夏子轶要了一杯绿茶暴风雪,托盘上来他把两杯摆到一起说,你知道这有什么含义吗一一含义为“两辈子(杯子)都在一起”。

切,矫情。难道他没有听说过“红配绿,丑得哭”?

出了DQ店,外面不知几时下起雨来,夏子轶在地铁口买了一把10块的雨伞,路上我觉得奇怪,雨明明是斜着飘的可我一点没淋着,感慨他撑伞真有技术含量。

直到分道扬镳时,他把伞塞给我,转身跑八大雨中,我看到他举边肩膀全湿了。

眼睛一刺,那一秒我心里才真正放下了之前的“学海深仇”。

转眼我和夏子轶升上初三,林潇杰也去读职高了。我又开始屁颠屁颠往夏子轶班上跑。

渐渐我发现之前还真说对了,夏子轶看不出“红配绿,丑得哭”,他有轻度的红绿色觉异常。

他安静但不乏味,富有幻想又脚踏实地,像一堵墙一样可靠。他还会用微波炉做奶油玉米,然后带到学校给我吃。

被友情治愈的我,以为早忘了上一段血淋淋的拒绝,然而,我却突然收到一则简讯。

林潇杰说自己在职高打架,他医院住着,他正为他四处筹医疗费。我犹豫半天,回复说我手边只有早饭钱六十块了。林潇杰回了我一串句号。

我就着急了,说我想想办法,争取就这几天帮他凑点。

可一个穷学生能有什么办法啊,家里的东西,敢卖的都被我拿去卖了,手里钱也没见多几个。

抓耳挠腮之际,报纸上附在文末的“(张先生提供线索,奖励元)”让我眼前一亮。

某天晚上,教室里一片写作业的沙沙声,像蚕在吃桑叶。

夏子轶跑来我们班上晚自习,嘟囔说我很忙的样子,手机成了热线,他每次打都占线。

他突然看到了我面前的草稿本,写满:《一孤寡老人煤气中*身亡》、《城南某四星级酒店川菜使用地沟油》、《疯女爬高压电塔民警舍命相救》……

我坦白,自己现在给报刊杂志和皂视台提供新闻线索,赚几个零花。

夏子轶说我财迷心窍。我没说是为了林潇杰。

一一借钱这种事,谁都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即使是兄弟,彼此也是有隐私的吧

“我也加入。”夏子轶说,“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不是想分你奖金,奖金我一分不要。”

“那你要什么?”我警惕地问,坚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要……你给我唱首歌,就你唯一会的那首《传奇》。”

模范生就是心灵美呀。我正感动,前排同学不耐烦地回头:

“要打情骂俏麻烦上学校后山小树林,周围的人都快被酸死了。”把我俩呛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我家位于城乡结合部,鱼龙混杂新闻多。夏子轶妈妈的麻友能侃,三姑六婆嘴里不怕没有内容。几天下来,我们最大的收益,来自夏子轶对一个出租房内传销活动的举报。传销窝点因此被工商部门一举捣毁。

夏子轶用我的账户收钱,由于提供的线索重要准确,他获得了一千块奖励。

我问林潇杰要了卡号,把前前后后当“线人”挣的钱一并打了过去。他很高兴,医院的朋友谢谢我,还直夸我是个好姑娘。

我并来多聊,便快挂电话,我反而比较想见到他弟弟。我还欠他一支歌呢。

夏子轶在KFC等,我敲敲落地玻璃,他面无表情盯我一眼。很反常啊。

“你来之前我接了个电话,哥哥打来的。”他的语气听起来听烦躁。

“是有什么事吗?”难道林潇杰告诉了他什么,夏子轶气我没对他说实话?

“呵,能有什么事,他在那边过得如鱼得水,就刚才,还弄到一些钱,给他女朋友买了个两三千的新手机。不过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感觉到对面的严厉视线,我想让自己尽量表现得不以为意,手却开始不由自主发抖。怎么都找不到自己嘴巴的位置,把那一勺草莓圣代喂进去。

夏子轶默默我的头说:“我不知道他怎么对你说的,那些都是谎言,至于钱,我会替他还给……”

“够了不要说了!”我被屈辱感笼罩。

脸颊上什么东西蜿蜒而过,在尝到那股威昧之前,我的嘴巴被一个温热的物体封住了。

温柔的声音响彻耳衅:“孔颖月我喜欢你,哪怕你喜欢的是我哥也狠狠地喜欢你。”

“还记得初见你那天,你穿着红T恤绿裙子,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见这两种颜色,那时我就知道了,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可我脑子里只剩一团浆糊,满心仇恨地推开夏子轶跑了。

你们都是恶棍!践踏我的真心,再来假装温柔,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躲着夏子轶,以示我对他们哥俩的不爽。

没错这就是迁怒。好不容易对人挖心掏肺一次,结果全他喵的被当成了驴肝肺!

几天后,同桌问我知不知道夏子轶的新鲜事。据说,他被林潇杰带坏了,去和社会上的混混打群架,昨天都没来上课呢。

我给他打电话,关机。

正想去夏子轶班上打探究竟,家里来电,一向坚毅的父亲居然在电话那头哽咽难言一一爷爷过世了。

因为旧病复发。突然之间,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以为亲爱的人永远在,想见随时能见到。今天吵了嘴也不要紧,和好总有机会。可现实是,我们不能预料太阳升起落下之间,就永远地错过了谁,失去了谁。

爷爷丧礼过后,我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夏子轶也一直没有复课。

后来他的手机能打通了,响一声就变忙音,我上网查了查,发现这是他把我拖进了防火墙。我从难以置信到慢慢平静,因为QQ里夏子轶也悄悄消失了。

他不来学校,也没正式退学。

同桌说,他家就那样儿,对哥哥已经放任自流,所以优异的弟弟反而要承受双倍望子*的压力。我也是听小道消息说,夏子轶会参加中考,但他打架受伤耽搁复习,他爸请了几个名师家教在家给他恶补。

怎样都不关我的事了。

我也开始为理想冲锋陷阵,拟了六十天冲刺计划。

方圆五百里内,远溪高中是所有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学府,我打*夏子轶也以它为目标。我告诉自己,非远溪不上。

我开始过“禽兽生活”: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背书背得头昏脑胀,做题做到手指起茧,难受的罅隙我恍惚觉得,也许林潇杰根本没有什么同母异父的弟弟,没有人请我吃过甜滋滋的冰淇淋,没有人替我撑伞淋湿自己,没有人为我一个凑钱的念头就全力以赴,没有人飓风一般夺走我的初吻。夏子轶,不过是幻觉。

顷刻即散,不得人间长存。

然后我翻开*治书,一遍遍看上面隽秀的笔记。

中考前一周,夏子轶的同学找到我。

夏子轶请长假,桌子被拖到了后排。最近大扫除一并收拾那张桌子的时候,发现了一张张纸条。他们觉得应该是留给我的。

“我有一点不好预感,如果明天我出事了,孔颖月,你可不可以抽时间来看看我?我家地址是……”日期为打群架前一天。

我心里五味杂陈,十分清楚,这张纸条过期得比凤梨罐头还厉害。

夏子轶和我都考上了远溪高中。看到分班名单上我俩在一个班,我犹如抽中大奖,只差没山呼万岁。

我飞奔向教室,心脏快破腔而出。夏子轶已经在了,只发型稍微有点改变,正和其他学生玩BoardGame(桌面游戏)。

过去的(1)班女班长,亲昵地为夏子轶执着棋子,蓄长的头发随动作摇曳生姿。

“夏子轶,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我走过去说。

曾经无数次,我这样把夏子轶从妒火中烧的班长面前带走。

然而这次,他拒绝了:“没看见我正忙着?况且,有事在这儿不能说?”

班长用讥讽的笑容,扬起胜利者的旗帜。我说这儿说也行,开始解释自己没有及时去看他。是因为有事耽搁了,和没发现那张纸条。夏子轶摆摆手说无所谓,陈年旧事不要提。

最后我词穷了,执拗说:“我还欠你一首歌。”

“我不想听。”

“你不听,我就,就去喝哑药!”其实我哪知道喝什么能致哑啊。赶在眼泪夺眶而出之前奔出教室,是不想女班长的幸福感以几何倍数递增。

我跑出学校,站在马路边失声断气地哭。

夏子轶终于还是追来,他跑步的姿势蛮奇怪,一只脚……有点跛。

这时红绿灯已经进入了变灯的倒计时,夏子轶无法分辨,他是红绿色觉异常者。他以前告诉我,自己过马路很花时间,因为会精确计算变灯,或者等到没有车辆通行。可今天,为了追我他没有这个余裕。

一辆电瓶车疾驰而来将他撞倒在地。

住院部,我一副认罪伏法为奴为仆相,林潇杰得理不饶人对我破口大骂:“又是你,你阴*不散吗?请你圆润地滚走好吗?冤有头债有主,什么事冲着我来,别再害我弟弟了好吗……”

我得知,初兰下半学期,一传销窝点被端,执法人员教育驱散传销人员。其中不少是社会上的混混。

按相关规定,举报人要实名举报,他们出来后对夏子轶实施了疯狂的打击报复。

他的腿挨了一刀,伤到动脉和神经。

神经的事说不好,可能过一两年能痊愈,也可能一辈子这样。夏子轶因此变得沮丧,觉得自己身上太多缺憾了。

那时不接我电话,大概也是因为这种小心思。

夏子轶命大,这次只有全身软组织挫伤——不过也够得他疼。他打了止疼针,吃了安眠药沉沉睡去。安详无辜的睡脸被阳光擦亮,熠熠生辉。

他阖跟前以为自己要死了,反复念叨:“孔颖月,我没有变心。可是在你的世界,我只是NPC啊,有困难请找NPC,幸福时请忘记的NPC……”

人的爱情就像航班,有些会中途坠毁,而我们的爱情曾迷航,最终还算安全着陆吧。

我会珍视这份天大的恩赐。

去街边买了一板金嗓子喉宝,清凉的感觉滑落进嗓子眼的时候,跟泪就流了出来。等夏子轶醒来,我要细着嗓子为他唱一遍《传奇》,要告诉他,他就是我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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