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殷国安
近日，湖南省衡阳市和张家界市的多名旅游大巴司机向南都记者反映，他们驾驶的大巴车被要求装上“人脸识别摄像头”，该设备发出的“辐射”让他们感到眼睛胀痛。9月29日，多名旅游大巴司机告诉南都记者，该设备的质量检测结果显示合格，需要继续安装设备，但启用时间还未确定。
湖南省交通运输厅于年立项开建“两客”（指从事旅游的包车、三类以上班线客车）车辆智能监管平台项目，于年8月底开始在全省“两客”车辆和运输企业推广安装使用，并要求全省“两客”车辆于11月底安装完毕。
但是，近日，湖南省衡阳市和张家界市的多名旅游大巴司机向南都记者反映，该设备发出的“辐射”让他们感到眼睛胀痛。于是，司机用毛巾或者黑色塑料袋遮盖“人脸识别摄像头”。
对于司机们反映“人脸识别摄像头”发司机眼睛胀痛的问题，交通主管部门进行了回应。一方面，该项目的唯一中标人广州航天海特系统工程有限公司向司机发布《说明》）显示，设备通过了交通运输部车载终端标准符合性技术审查，符合相关标准要求。
另一方面，多份检测报告显示产品合格无危险。例如，湖南省产品质量监督检验研究院对航天海特公司生产的“驾驶员行为分析摄像机”进行了检验，检验项目包括“皮肤和眼睛的光化学紫外危害辐射值、眼睛的近紫外危害曝辐值和视网膜蓝光危害曝辐值等共24项”。
检验结论显示，所检项目符合标准，备注为“在mm距离下可归为‘无危险类’”。针对该产品的另一份检测报告也显示了上述结果。该报告由“凯威检测技术有限公司”提供，委托单位为航天海特公司，完成日期为9月18日。
正是因为有了“人脸识别摄像头”检验合格，且对皮肤和眼睛无危险的结论，道路运输局责令整改遮挡行为，设备安装仍继续。针对部分地市部分车辆已安装的驾驶员队摄像机存在人为扭动、覆盖后无法正常工作，航天海特公司恳请项目部协调运输企业和驾驶员限期整改以及协调运输企业落实设备保管责任。
从理论上说，对于一个多方检测合格，且无危险的“人脸识别摄像头”继续安装是可以理解的，不因为司机的意见而简单叫停也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们对于“继续安装”，总还是有点不放心。这就是道路运输局在决策时只是“立”，提出了检验合格的依据，但却缺乏“破”：没有从理论和实践上驳倒所谓“司机眼睛胀痛”的说法。
就是说，虽然这个“人脸识别摄像头”检验没有危险，但司机提出“眼睛胀痛”的问题没有给出答案，所以还是存在较大的疑点：
一种情况是，司机的所谓“眼睛胀痛”就是一个谎言，是司机们为了抵制安装设备而故意编造的。那么，到底有多少司机提出这样的说法，他们又为什么要不惜编造谎言来抵制安装“人脸识别摄像头”？这需要一个说明，更需要一个结论：最好有司机承认是自己撒谎了。
二是，会不会因人而异，确实有极个别司机由于个体的过敏程度较高，导致眼睛胀痛，进而让其他司机也被“传染”，也产生了“眼睛胀痛”的感觉，这是一种心理反映，或者相当于“心音性”反映？
三是，也存在最坏的可能：这种“人脸识别摄像头”虽然检验合格，但却没有发现可能会对部分人会刺激眼睛？更何况，现在的检验报告都是由“人脸识别摄像头”的生产单位自己委托、且自己送检的，其程序兵不规范，这里的检测结果只对送检的样品负责，与*府出面主持的抽检，其权威性是不相同的。
总之，交管局仅仅因为“人脸识别摄像头”检验合格就决定不停止安装，而不对司机“眼睛胀痛”问题作出回应，显然属于“只立不破”的决策方法，逻辑上并不严谨，也缺乏慎重。
这让人想起在食品安全上的事故。媒体曾经报道：贵州织金县八步小学学生在食用早餐后集体出现疑似食物中*症状，86医院治疗。经过检验，学生食用的面包和牛奶质量没有问题，属于合格产品。
但这并不是最后的答案。与此同时，还查明学生大量不适的原因是，个别学生因为胃肠道功能紊乱发生呕吐，造成现场所有学生情绪异常焦虑、紧张，使他们产生心理暗示，并形成不舒服的感觉，就是群体性心因性反应。
那么，“人脸识别摄像头”检验合格，却有司机提出“眼睛胀痛”，这个“眼睛胀痛”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需要查个水落石出吗？